是否不应该那样对诗晨?秦寿感觉自己好残忍。诗晨的眼泪,就像一道道圣光,消融着秦寿冷寂的心。
至少,不应该把诗晨推倒在地上。至少,应该扶她起来。至少,不应该说那么绝决的话。
但只要想起诗晨的欺骗,田涵的阐述,秦寿就像被千万根钢针,深深刺在心头。好痛,痛得他没有任何力量去抵抗。
秦寿想找个安静的地方,远离这喧哗的城市。漫无目的穿行,有路就走,但总会有络绎不绝的人行径,好吵好闹,让原本就起伏枯寂的心,更加无法平静。
“在哪儿?”陈渝霞亲眼看见秦寿落寂离开,她很似担忧,刚刚打来电话就是询问秦寿的方位。
这是哪儿?大街小巷处,行人车辆过。秦寿浑浑噩噩瞧望,明明经常走,很熟悉,却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地名。想不出,秦寿惨然笑道:“逛街。”
“你从来就不喜欢逛街,你骗谁呢。在哪儿?”不容拒绝的追述,陈渝霞又问道:“你走了不久,田诗晨哭哭啼啼出来,现在公司里传得沸沸扬扬,都在猜测你们是什么关系,甚至是你做了对不起她的事。”
“随便,我不在乎。反正我也不打算留在星辉了,其它人怎么想怎么说,我管不着。”
听不出陈渝霞的语气是好是坏,她很平淡,像在询问一件不起眼的事情。“辞职信你交了吗?”
“交了,但是秃总没批。不过没关系,以后我都不会在回公司了。时间久了,让他们直接开除。”
“其实,你还是喜欢她的。”不咸不淡的话,震得秦寿心里莫名悸动。“但你又非常恨她,你这不是选择,而是逃避。宁愿让所有人都误会你,也不想证明你的清白。这不是你的风格。”
秦寿黯然,但更多的却是怒火。他忍不住大吼,完全不在意周围行人投来诧异的目光。“那我是什么风格,你说。”
“你虽然为人低调,但从不受人摆布欺辱。一但触及到你的底线,你会反击。今天你却默认了,忍了,什么都不说,什么都不做。宁愿让所有人误会你,也不想把田诗晨父女的阴险讲出来。你是在包庇他们。”
陈渝霞一字一句,铿锵有力。她最了解秦寿的个性,人不犯我,我不犯人。如今,得知被利用,还能保持沉默。不是秦寿软弱,而是秦寿心里依旧在意田诗晨。
他不闻不顾,甚至选择离开星辉。恰恰他又很软弱,全因他不敢面对诗晨。因为爱,所以爱,宁愿逃避,也不让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最后一丝期冀泯灭。
秦寿想将曾经那一丝丝一缕缕美好,埋在心里,藏在心田。哪怕恨,同时也爱。爱恨交集,才是最让人难忘,与无法割舍的东西。
一但闹僵,表面上,对谁都没好处。其实,秦寿什么都得不到,连和诗晨做最普通的朋友,也不可能。将来,只是仇敌。连那最后丝丝缕缕的回忆,也将荡然无存。
陈渝霞毫无顾及讲出秦寿的心声,她太了解秦寿了,这才是真正的秦寿。
“你懂什么,你什么都不懂。”霞姐呀霞姐,你为什么要把问题的关键分析出来。这些天,秦寿始终都不愿意去想,去探明。你坦明得这么清楚,是想让秦寿彻底跟诗晨闹瓣,还是想让秦寿跟诗晨合好。
“田诗晨是哭着出来的,你也哭过,不是吗?今天没哭,但是你把所有烦闷憋在心里,你其实很难过,对不对?”
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原本就混乱的思绪,被陈渝霞一挑拔,秦寿暗恨透顶。难道这就是爱,这就是真心实意付出,却只能深深痛在心底的执念。
想你就乱乱乱头绪,不想就伤伤伤自己,留一个爱给你,在今生今世里。
“亲爱的,忘记她吧。以后有我在,我会让你忘记她的。”陈渝霞语气缓合下来,但却坚定不移。“如果你不想忘记她,那就去坦然面对。”
对于感情,女人难道不是自私的吗?陈渝霞难道这么大度,宁愿自己做小三,也不愿看到秦寿这个样子。
不行,绝对不行。一切都是诗晨对不起秦寿,秦寿绝不能对不起陈渝霞。
“不用了,我和她彻底结束了。”直接挂断电话,不能在跟陈渝霞谈下去。秦寿的心,在陈渝霞讲出那些话后,开始动摇。明明恨,却控制不了想着诗晨。
这里好吵,秦寿只想回家。呆在家里的感觉真好,不用去面对形形色色的人的嘴脸,也不用在公司里俯首称臣,更不用看见不想见,却始终能见到的人。
睡觉吧,睡觉能淡忘一切,也可以让时间飞逝。可是,很奇怪,秦寿睡不着,满脑子里想的,依然是诗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