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厚咳了一下,不顾青岁的白眼,还是笑着开口:“东天云的脾气,你怎么还没摸准?前几天不是很好吗,今天怎么又犯了老毛病。其实他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,你越和他高声,他越不理会你。而且……赤荧帝君哪,东天云可不是个甘受威胁的人。”
赤琳沉默了一会儿,站起身走了出去。
东天云正在寝殿里喂香苏喝花汁,赤琳在门口站了一会儿,这个场面的确像根刺一样扎在她心里,可郁沐和元厚说的都对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她轻声说,就三个字,竟然也断断续续。
香苏感觉到东天云喂她的手微微抖了一下,贵为司火的赤琳这样低头道歉,的确也算为难她了。
东天云拿开瓶子,把香苏放在床上,香苏非常想抓住他的衣袖,不让他转过身去看赤琳,可是……她不能。
“东天云,无论你怎么看我,我只是真心诚意想和你在一起。”赤琳看着东天云的眼睛,声音哽咽,却毫不闪避,“我知道,你不喜欢我,以前是香苏,现在是这个木灵小孩,你都把她们排在我前面!今天发火……是我错了,可我……可我……”眼泪流了下来,明艳的脸上无限哀戚,“我只想让你也喜欢我,让你也把我看得很重!”这样的表白,对赤琳来说太过于难堪,说完了转身便想跑开。
东天云一把拉住她的手,几乎不用怎么挽留,赤琳已经停住脚步。这几乎是第一次,东天云拉住要离去的她。
“你的心意……我都知道。”东天云的声音有些低沉,“或许连你都认为,我对你……是因为我需要昊天塔。赤琳,我只是感谢你等了我这五十年。”
“东天云!”赤琳喜极而泣地扑在东天云怀中,他没有推开她,“有你这句话,我再也不乱发脾气了!我只要知道,你已经开始在乎我,就够了!”
东天云静默了一会儿,慢慢抬手环住了她的腰。
香苏看着他们,曾经计划过,如果他们俩在一起,她便要如何破坏如何吵闹,可真的面对,她连半个音节都发不出来。
君上还是在怪她,怪“香苏”另嫁他人。他觉得倾心付出的人背叛了他,赤琳的痴心令他感动又歉疚。
香苏抿了抿嘴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却不敢在赤琳面前流下来。
“君上,我……也等了你五十年。”她喃喃地说,没想到真的发出了声音,只是模模糊糊的“十年”。
东天云松开了赤琳,惊讶地回头:“幽月,是你在说话吗?”他快步走到床前抱起她,“你说话了吗?”
香苏死死闭着嘴巴,生怕自己说出真相。
“叫爹爹,叫爹爹。”东天云笑容满面地摇了摇她,香苏更没说话的欲望了。
赤琳眯着眼看着举高孩子的东天云,无论他说了多让她动心的话,事实就是事实,他的心现在全扑在这个孩子身上了。
青岁坐在望幽台的石凳上,目瞪口呆地看着东天云,抬手一指同样被召集来的元厚、郁沐他们:“你连夜把我们叫来,就是因为……你女儿会说话了?”
东天云冷冷地看着她,慢悠悠地说:“不值得庆祝吗?”
青岁咽了下口水,这是威胁吧?不然他干吗一边问一边摸孤问?
“值……值得……”青岁干巴巴地笑了两声。
坐在她身边的元厚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胳膊:“没当过爹的人都这样。”
“你当过?”东天云眼梢瞟着青岁问元厚。
元厚看了眼青岁,连连说:“我当然没当过!”
炎及看着香苏,十分期待的样子。金盏紧紧抿着嘴巴,不想冷笑出声,东天云这爹当得也太尽责了。
赤琳一声不响地坐在东天云身旁,脸色不怎么好看,郁沐瞧了她一眼,微笑摇头。赤琳也看了看他,越是了解郁沐,越是觉得他卑劣,可当他这样胸有成竹向她微笑示意时,明明知道或许他又会提出令她心寒的提议,可笑的是,她还是放下心来,因为他又找到解决她困境的方法。
东天云把香苏放在腿上,指了指对面的人:“都认识吧?”
香苏点头。
东天云指金盏:“他是谁?”其实他对香苏没把握,决定问她最熟的人,让她出出彩。
香苏不屑地撇了撇嘴,脸蛋太肥了,看着像傻笑。这游戏也太侮辱她的智商了,不过他的脸面怎么也要顾全,只得不情不愿地敷衍说:“金——盏——”声音奶里奶气的,还没多大起伏,一点儿也不能掷地有声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