双方没有说话。
半晌过来，毛菲语才缓缓开口：“张青，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，我不是很明白。”
张青轻叹道：“毛驴姐，你设了这么一个局引我进来，然后想假借我的手除掉陈恒，你已经成功了。无论是谁，亲眼目睹这么一起惨案，在那么的年纪，一定会留下巨大的阴影。”
微顿下，张青盯着毛菲语有一些慌张的眼神：“你不叫毛菲语，应该说毛菲彤不是你堂姐，而是你妈妈。”
毛菲语挤了一个难看的笑容：“张青，你还真会开玩笑。大家都知道，我堂姐一家那个是男孩子，我是一个女人，怎么可能……”
张青轻笑着：“老板娘到底是生了一个儿子还是女儿，这个我不知道。照片上确实是一个男孩，但那仅仅是看起来是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孩而已。”
毛菲语咬着唇，不说话。
“事实上，老板娘生的是一个女儿，却从以男孩子的方式教养着。不过，男孩子和女孩子，只要仔细看的话，还是辩认得出来。”
张青抬起头看着毛菲语的眼睛，“毕竟，陈恒已经改头换貌，隐姓埋名二十年，如果你是毛菲彤的堂妹，对于他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所知。而且我也不会相信，仅仅是因为堂姐妹关系，你会为了复仇，甚至想要牺牲自己来引陈恒上勾。”
毛菲语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张青，好一会才轻声道：“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？”
“第一是从你留下来的监控。”张青说道，“一开始我进入这里，在看完监控录像后，我就知道是有人故意引我上来。开始我没找到线索，直到我重复看了监控录像十几遍后，就在办公室那一个纸皮箱的后面，我发现有一双眼睛露了出来，那是一双惊慌失措的眼睛。”
“当时我只是怀疑，直到当你记忆里面那些死去的男员工出现在外面喝着酒的画面后，你突然间疯狂的喊那些女员工离开。如果仅仅是被无辜卷进来这里，你根本不可能是这种表现。”
停顿下，张青在毛菲语脸上看了一眼，接着说道，“因为你当年亲眼目睹了惨案的整个过程。哪怕这只是你的记忆，但内心深处，你仍然渴望通过自己制造出来的记忆来改变二十年前的惨案发生。”
“所以你不断的哭喊着想让她们离开，认为只要她们离开了，一切就会恢复原样。她们不会死，而你的父母也不会死。毛驴姐，不知我说得对不对？”
事到如今，毛菲语也没有什么好隐瞒了。
“张青，你的心思缜密程度，完全超出我的意料之外。”
张青笑了笑：“我这可以当成是一句赞美吧。”
毛菲语轻哂着，“可是，单凭这两样，应该无法判断我就是当年活下来的那个男孩吧……”
“第三个证明，就是当那些男员工发了疯的冲进来，这么多地方你不躲，却往办公室旁边那一台机器那里躲起来，如同当年惨案发生时。这是一种自我形成的意识动作。综合这一点，我可以判断你就是当年老板后人。”
“陈恒说了，你长得跟老板娘很像。其实他都不知道，当年跟着父母来工厂的那个男孩，其实是一个女孩子。你们长得像，并不是因为你们是堂姐妹这一层的血缘关系，而是因为你们是母女。”
毛菲语没有说话，下巴抬起头，仰着头望着上面。
她的眼睛全是泪水。
二十年了，她终于可以让凶手归案。
这么多年来，她花了这么多时间，总算找到当年那个杀害父母的凶手。
“爸、妈，还有各位，我们可以安息了……”
当毛菲语的声音缓缓说出来后，张青好像听到一声“谢谢”的声音。
回过头，好像有一团影子正走出大门口，然后慢慢消失在黑暗之中。
“张青，谢谢你。”毛菲语由衷的说道，“我知道自己是利用了你，可是我没有办法。当我确认陈恒就是当年的凶手后，我发现他是一名鬼修者，我知道凭我个人的实力，根本就对付不了他。恰好，那天晚上我在烟雨阁看到你后，同时知道你的身份，我就想到可以对付陈恒的办法。”